【瓶邪】THE VAST SILENCE 一（哨向）
“吴邪，去床上睡。”
我听到有人对我说，那人嗓音低沉，让我感到安心。
“吴邪？”
我不，我拒绝，我困得睁不开眼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于是又开始做那个梦，梦里我正坠入深海，海水温柔而清凉，不需要呼吸。
远处一头巨大纯白的鲸鱼发出长啸，游曳而来，我向它伸出双手，再无知觉。
第二天叫醒我的是我的狗，它在我身上踩来踩去，鼻子里的呼气喷到我的脸和肩膀。
我忍无可忍，猛地起身把它掀到地上。
“你这破狗！”
我正要破口大骂，发现小哥睡在我旁边，他还没睁开眼，眉头已经不耐烦地皱起来。
我赶紧给他把被子塞好，拎着狗出了卧室。
……
大家好，我叫吴邪，是个不普通的高中生。
我其实是一个天生的向导变异者（小哥说的），但是藏得好，没有被塔发现。
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，但是小哥做到了，他不知道从哪里把十岁的我捡回家，像普通人一样养了七年。
小哥说自己叫张起灵，我一直管他叫小哥，当然私下里还有别的昵称。
这几年我们相依为命，我规律地上学、他不规律地上班，几无波澜。
如果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下去，我举双手赞成。
狗在我脚边欢快地跑来跑去，不停哼哼，它看起来是一只西藏獚，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只假狗。
假狗是我的精神向导，不需要吃喝，永远精力过剩，它一大早把我闹起来，是为了让我带它出门玩，但它对张起灵不敢造次，只敢踩醒我。
我心说你一个精神体，街上你的那些小朋友看都看不见你。
但假狗到了公园还是如鱼得水地一头扎进狗群，即使并没有狗理它。
精神向导往往是主人潜意识的投射，假狗既皮又蠢，我看着它陷入沉思，然后在满心拒绝中结束思考。
狗已经急得要疯癫了，我赶紧洗漱换衣服，想到张起灵那厮还在呼呼大睡，心里十分不平衡。
本大爷昨天等他等到后半夜才睡！
于是我站在门口大吼：“小哥，我去遛狗啦！”
小哥脾气好，他不会骂我的。
我带假狗出门，顺便买菜，这种事不能交给小哥，因为他工作太不规律，三五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。
我不能把自己饿死，于是成了菜市场里最会砍价的美少年。
“小吴啊，要高考了是不是？今天这猪肝不错，拿回家吃了补补！”肉店的大叔跟我很熟，我在他这里买了几年肉。
大概因为看我从小就一个人来买菜，他对我的家庭身世既好奇又同情，但又不好意思问，所以每次见我总要给我些照顾。
我不好意思总占他便宜，就偶尔给他成绩巨烂无比的儿子补补课，他儿子叫黎簇，跟我在同一所高中上学，比我低一级。
不过以后估计得换种方式了，黎簇前几天在学校跑操时突然哨兵变异，我看他疼得惨烈，还偷偷地分出一只精神触梢抚慰了一下。
他立马就安静了，直到塔来人将他带走。
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未来，他将会被培养成这个国度最优秀的战士。
他的父母朋友都会感到与有荣焉。
我拎着买的菜和大叔送的猪肝回家，假狗跟在我身边招摇过市。
小哥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的向导等级，我偶尔好奇，但是每每看到这狗，就觉得不知道也许是一种幸福。
“小哥？”
我感受到一种熟悉的精神波动，虽然看不到本人在哪，但是大概的方位可以确定。
我朝那边走去，假狗忽然安静得像条正经西藏獚，跑在前面替我开路。
出事情了？我不禁加快步伐。
远远地我看到了小哥，他站在一条小巷外，看到我就转身朝家走。
我赶紧跑着追上他，路过小巷时向里面瞥了一眼，什么异常都没有。
“小哥，你去那边干嘛了？”我问道。
他沉默着伸手接过我提着的塑料袋，看到猪肝时眼神中明显透着嫌弃。
看来又不打算回答我，我冷笑一声，中午就吃炒猪肝、猪肝拌饭和猪肝汤了，让你再当闷油瓶。
“闷油瓶”就是我给他起的昵称之一了。
闷油瓶似乎察觉到我的歹毒想法，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我低头看狗，然后想起来一件事。
“小哥，我快要高考了，想报本地的大学。”
闷油瓶听了不惊不喜，他对我的学习状况从来没什么兴趣。
“你很想上大学？”他忽然问。
“难不成你不让我上？”我脱口而出，说完感觉这话有歧义，改口道：“我认为全年级前十名的我不去上大学是教育界的憾事。”
闷油瓶点点头，不再多说什么。
“你没钱养我了吗？”我问道，自认为表情十分严肃。
他似乎感觉我这话十分好笑，表情柔和了很多。
假狗忽然躁动起来，跳着脚要往闷油瓶身上扑。
闷油瓶低下身子把狗抱起来，夹到胳膊下，狗偏头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，立马老实了。
这破狗……
我看着闷油瓶，心中无比憋闷，真想把所有精神触梢都戳到他身上，假装敲敲门问：Hello，老张在家吗？
我也真的这样做了，但是闷油瓶就是一个普通人，他从来没有伸出精神触梢回应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有类似的东西。
但是他能看到我的狗，普通人应该看不到。
我问过他这件事，他说以后我就会知道，如果不知道，他也不会告诉我。
艹。
回到家我先去冲了个澡，出来时只穿着短裤。
向导虽然不能跟普通人建立精神连接，但可以察觉他们的情绪波动，闷油瓶面无表情看着我，我察觉到他的精神又有波动。
“这周的抑制剂打了吗？”他说。
我想了想，打了，于是点点头。
闷油瓶不再说话，坐到沙发里不知道想些什么。
抑制剂是我不被塔发现的法宝，有了它，我的向导信息素就能不被街上的监控设备和其他人察觉。
但是每次注射后我都会精神麻木半小时，算是一点副作用了。
所以闷油瓶肯定不是普通人，普通人谁能搞到这种东西？
晚上我照旧躺到闷油瓶身边，他不出去工作时我们都在一起睡觉。
因为闷油瓶不在我身边时我的睡眠质量就会奇差无比，我俩又都是男的，睡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……
虽然我希望发生点什么，因为我喜欢这个人。
闷油瓶的呼吸已经很平顺了，我朝他那边靠了靠。
依稀又听到了白鲸的长啸，我欣然地坠入梦乡，坠入海洋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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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来挖新坑了哈哈哈哈哈，感觉什么文都能让我写成种田文（虽然这篇真的不是）……
话说有人不知道哨向是啥吗？我这边跟百度百科的设定差不多，有私设但是不影响阅读，毕竟主旨还是谈、恋、爱。_(:з」∠)_
